【太极芋泥个人向】序章（中）
继续分析太极小可爱的身世生平和性格养成，太极和林大人大概就是那种单纯的仰慕和当成孩子那种吧。
对，就这样，下面，我开始胡言乱语了。
我记得，我们到的时候是道光二十一年的冬天，新疆边地的雪一层盖过一层，白色映了满心满眼，仿佛天地之间再茫然无一物。
我站在桌案旁，随意沾了沾砚台里混着冰凌的墨汁，提笔挥洒间落在纸上。
“苟利国家生死以，岂因祸福避趋之。”
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，打乱了原本的心境，一滴墨晕开在“祸”字之上。我大概也觉得不是什么好寓意吧，将纸团了团扔到了一旁。
“大人，您又去考察边地了？”我从他手里接过厚重的披风，抖了抖上面覆着的雪，挂到了一旁。
他坐到案边，倒了一杯热茶握在手中，轻轻抿了一口，“自来此，我才看到塞防的紧迫，此番有机会，便想着可否大规模推行‘屯田耕战’，也算为国家做点事吧。”
我没有再说话，默默坐到了下首的位置，看着他白发中零星的黑色，摇了摇手中羽扇。
“太极，昨日京城送来的旨意，你看了吧。”
“……若大人说的是那封招您回京待命的折子的话，我看了。”我微微垂了垂眸，握着扇柄的手顿了顿。
“你怎么看？”我能够感受到他直直的落在我身上的视线，那目光仿若实质，看透了我心中所想一般，“算了，你不用说了，我知道你会劝我别回去。”
“我……身为策士，我定是要给主公以最好的选择。”我听见他的话心中已然明白他的选择了，只是有些话，我一直都想说罢了，“大人，今日太极就算犯不讳也要说，您为这落日之景奔波半生，可上位者不仁，您的努力，他们视若尘土，卖国求荣，自私自利，大人，这根本不值得您如此！”
“太极……”他轻轻叹了口气，缓缓起身行至我面前，我感觉到头上一空又一重，再抬头他的手就在我头上轻轻揉着，“我知你不懂我的所作所为，可是我生于斯长于斯，一切只是因为，这个国就是我的家啊。”
拿着羽扇的手一滞，头上那双手的触感分外清晰，大概就那一刻吧，我觉得我真的像个孩子，一个没长大的孩子。
良久，我拉下他落在我头上的手，又理了理帽子，朝着他深深鞠了一躬，“大人，即是策士，我定当随大人左右，大人的决定便是我的决定。”
回去的那天，也是初冬时节，我行在他身后，看着他单薄却挺直的背影，忽然觉得，这天地也非那么冷吧。
三年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，他的身体却和这个苟延残喘的王朝一起一日不如一日。
道光二十九年，云贵之地雾瘴丛生，人贫地瘠。他却是再也撑不住了。
“愿陛下允臣回乡……”
我在他病榻之前按着他的话一句一句写下了这封致事奏折。直到最后一笔落下，他轻轻闭了闭眼，“结束了啊……把桌子上剩下的折书拿给我吧，我记得昨日还未看完。”
“大人，大夫嘱咐您好好休息。”我将奏折封好，放在桌角，又折回他床前，慢慢扶他起身，“过几日我们就能回闽地了，大人。”
“回去啊，回去好啊，回去就回家了……太极啊，这次你也可以回家了吧。”
看着那人略显迷离的眼神，我咬了咬嘴唇，对着他勉强笑了笑，“是啊，我也想回家了。”
他终究还是没能在闽地走。
太平军作乱，朝廷命他为钦差大臣，督理广西军务。
他是在去广西任职的路上去的。
我无力改变的事情太多。
一个偶得天地眷顾而化魂的食魂，空有不灭寿数和不老容颜。于太极，说到底，不过是个策士罢了。
我站在他病榻之前时，不知怎的，耳畔就响起了他当年在边地对我说的那番话。
“我知你不懂我的所作所为，可是我生于斯长于斯，一切只是因为，这个国就是我的家啊。”
对他，这乱世危国是他的家，而对我，没了这个人我便再也没有家了。
可能，眼底的情绪翻涌的太厉害，可能，他有那么一瞬间回光返照。总之，他颤巍巍的抬起手，却因为这个动作太过困难了而只能作罢。
开口的声音再不似当年那般气势，我却莫名觉得，这声音，未曾变过，一直是我千百年来都没听过，都听不够的，不过这次，大概真的再也听不到了吧。
“太极，我知，你非我族类。”开口的话语没有在我心中激起波澜，毕竟我十几年容貌都未变，而十几年，我都一直留在他身边，以他的才智，兴许我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晓了，“没关系，乖孩子，这些年，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孩子。你太聪明了，或许单单做个策士，是埋没了你。”
“没有……大人。”眼中的酸涩上涌，向来能言的我竟是不能再多说出半句话。
“咳咳咳……你听我说，孩子，慧极必伤，情深不寿。你心思太重，很多事连我都看不清。”话及此，他脸上倒是有了些笑容，“其实，我早想和你说，你不必的。今后，若你还想做策士，便去寻个好主公，若你，想停下来，我给你准备了银钱，足够你……”
“不，大人，我太极是林公的策士，永远，永远是林公的策士。”
永远吗，永远到底有多远呢。
足够看到他病逝后被封太子太傅，谥文忠。
足够看到他所盼望并一生为之奔波的太平盛世，国泰民安。
足够看到后世他的碑祠林立，甚至连天上的星星都有一颗以他之名。
却不足够一个于太极再遇到一个林公了。
我坐在他的墓旁，轻轻擦拭着碑台，任灰尘将衣袖染成缁色。若非此番食物语被毁，我大抵也不会回到此处吧，看尽那些前尘往事，看着我永远的英雄再次离去。
乱世造英雄吗？倘若这世道够乱，我，是不是就还能遇见他呢。
如此，便搅乱这一池春水吧。
“易牙，我同意和宴仙坛定下契约。”
（下面应该还有一章，延伸一些其他的补充和心理吧，太极对空桑也是有感情的。等我写完这个继续我的保芋~以及，大家有什么看法也欢迎评论区交流啊。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