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当年万里觅封侯24h】15:00 我的撒旦

————15:00 秋————

重度ooc患者,胡言乱语无逻辑。

看似是个be,实则......

现代黑道paro

 

郁赦捡到钟宛的那年钟宛十岁。

破落的街角小巷,肮脏杂乱的垃圾桶还有堆满墙角的枯叶,从任何一个意义上这都不像是郁少爷应该踏足的地方,不过凡事都有例外,钟宛显然就是那个意外。

 

“少爷,这里有个小孩儿。”

刚刚动过手的郁赦皱着眉拿手帕细细的擦拭着手指,听见手下的话抬头眯着眼看向那个方向,好像枯叶之中真的藏着一个小小的身躯,不由疑惑的开口,“余党?”

“应该不是,看样子应该是个小乞丐。”

“既然和任务无关,那就走……”郁赦神色淡淡的收起了帕子,本欲离开,不想话却被一个虚弱中透着倔强的声音打断了。

“我不是乞丐。”

“什么?”郁赦挑了下眉,缓缓走到了那孩子面前,蹲下身与他对视。

“我,我不是乞丐。”那孩子看上去是被郁赦吓到了,不过刚刚目睹了血案现场还能如此镇静的面对凶手,可见也是有胆量的。

“哦?小鬼,你这样对我说话,知道我是谁吗?”郁赦出口像是威胁,话中却含着一丝笑意,看上去竟有些愉悦。

“不知道,不过,我有名字的,我叫钟宛,不叫小鬼。”钟宛低下头扯了扯衣摆,暗中却抬眸打量着面前的人。

略长的头发搭在眉骨上遮住了多半神色,平添了些神秘。露出的一半眼睛敛着几分慵懒,细看却是摄人的警觉。薄唇紧紧抿着,给人一种压迫感。身上的衣服明显价格不菲,即使经历了一场血腥仍旧一尘不染,衬的人纤瘦挺拔。唯一与这人气质不符的大概就是右手虎口上一层薄茧吧,覆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上,强势却又泠然。

“钟宛?名字还不错,起来吧,跟我走。”郁赦不是没有感受到钟宛的目光,毕竟他的身份,对别人的目光还是很敏感的,不过他没有说什么。他对这个孩子有兴趣,所以,带走他,无所谓出身,无所谓对错,但凭喜好而已。

“什么?”钟宛愣了一下,呆呆的看着这个撒旦一样的人物一开口便要带走他。

“我说,和我走。”郁赦起身,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“不走?你难道还想留在这个地方?”

“不,我……谢谢,谢谢你。”钟宛有些手足无措,站起来低着头局促的想跟在郁赦身后,又战战兢兢的保持着距离。恍惚间听见了一句“对了,还有,我叫郁子宥,记住了。”

 

郁少爷捡了个孩子回来,这件事没两天便在道上传遍了,人们都说,这郁少爷年纪轻轻,想不到竟是这种人。郁赦听到有人这样说,也不恼,不过那些暗自嘲讽过他的人后来再没在道上露过面……

 

“赦儿啊,你捡回来的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?”

“义父……儿子看那孩子还算机灵,皮相也不错,便想着捡回来当条狗养着。”郁赦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,眼底一片平静之中还有些别的情绪。

“那就好,记得你自己的身份。”

“是,义父。”

 

换好衣服的钟宛站在镜子前,两只手在身前绞在一起,像是不认识镜子里这个人。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离开那片逼仄潮湿的街道,即使他在那里时时刻刻提醒自己,我叫钟宛,我不是乞丐,可是那种环境之下,虚无缥缈的意识支撑的信念能维持多久呢?他想过,他有一天可能就会变成那种人,翻找着垃圾桶,为着一顿饭而兴奋到不能自已……

“衣服换好了?还不错啊,你多大了?”

“少爷……”钟宛没有回头便听出了那个声音,带他出来的“撒旦”,像着之前人们教他的那样,弯下腰要跪。

“这什么毛病,站好!没人和你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!”郁赦看着伏在地上的人皱了皱眉,几步绕开端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,目光却依旧停在那人身上,“还有,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吗,少爷是谁?”

钟宛瞳孔微微放大,一瞬间甚至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,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站起来,“是……少,子宥。我今年十岁。”

“十岁啊,还是最干净的年纪呢。不过你也太瘦了吧。”郁赦摆弄着手上的手表,“还以为你最多七八岁。对了,我没和你说过带你回来做什么吧。”

钟宛垂在身侧的手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忽的攥紧,该来的还是来了吧,“我……我知道,少,子宥要我伺候你……”他的声音越来越小,到最后几不可闻,但还是被郁赦听了个大概。

“胡说八道什么?你这每天都想的什么!”郁赦一拍旁边的沙发扶手,语气都染了几分薄怒,“我郁子宥带你回来,是看中了你,但不是让你如此奴颜婢膝的。从今天起,我送你去上学,你不要给我丢脸。”

钟宛难以置信的抬头,再次对上了那双神秘的眼睛,嘴唇还带着恐惧过后的苍白,“谢,谢您……”,我的撒旦。

 

“子宥,我回来了。”

“唔,桌子上有我给你留的水果,今天怎么这么晚?”

“老师有事情留了会儿堂,你怎么又坐地上,起来了。”钟宛一边将校服外套脱下来挂在了架子上,一边将地上的郁赦拉了起来。

郁赦不情不愿的被拉到了沙发上,揉了揉手肘,心下道,钟宛这小崽子,捡回来五年了,开始还挺乖的,现在倒是越来越不怕他了,都敢管他了,“行了行了,我就是刚刚出了个任务回来有点累,在地上歇了歇,哪想就被你看见了。”

钟宛轻声笑了下,拉开了书包拉链,“是,子宥你说什么都对,唔,在哪儿……,找到了,给你看这个。”

郁赦顺着钟宛的手看上去,一支紫色花朵绽放在他的指尖,开得正好。

“这是啥花,这么丑。”郁赦撇开脸,从盘子里叉了一块苹果丢进了嘴里。

“紫蔷薇啊,多好看的花。”钟宛拨弄着手里的花,眼珠转了转,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郁赦身后,一抬手将紫蔷薇插在了他鬓边,“看,大美人。”

郁赦有些无奈的想取下花,手却被钟宛握住了,“别啊,戴一会儿,多好。”

“你怎么这么幼稚。”郁赦刚想站起来给钟宛点儿教训,却听见一阵敲门声,“什么事?”

“少爷,时间到了,今晚是老爷之前说的那个重要的晚宴,老爷让您收拾一下过去。”

“……好,知道了。你回去告诉义父,我马上过去。”郁赦脸色沉了下去,指节发白,将手里拿着的牙签折断丢在了地上。

“子宥……是时候了吗?”刚刚嬉皮笑脸的钟宛也收敛了笑容,神色严肃的盯着已经平静了神色的郁赦。

“嗯。”郁赦拿起一旁搭着的礼服,一颗颗慢慢将扣子扣好,又正了正胸前领结,“你别哭丧着脸,我又不是不回来了。”

“安全第一……实在不行的话,放那老东西一马。”钟宛伸手把那朵紫蔷薇拿了下来,攥在了手里。

“说什么蠢话,我等了这么久等的就是今天,你就不能祝我点好的吗。”郁赦把手搭在了钟宛手上,一根根掰开了他攥着死紧的手指,拿出了那朵花,“行了,你这个计划这么严密,干死那个老东西不成问题的。”

钟宛的手仍旧保持着虚虚握着的姿势,郁赦的手却已经抽出去了,将那朵花别在了胸口,冲他笑了笑,“对了,我给你安排了别的事情,一会儿我走了之后会有人来接你的,你放心,我安排的都是我的人,你就安心和他们走,等我这边结束之后就去找你。”

钟宛心里“咯噔”一声,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,“子宥……你这是。”

“别瞎想,听我的,乖啊。”郁赦摸了摸他的头,趁着他还在愣神之际转身出了门。剩下钟宛一个人脱力一般坐在了沙发上,手抵着额头,仔细看过去,他浑身都在不自觉的颤抖。

 

他认识郁赦五年了,整整五年,他没后悔过,但这一刻,他有些后悔。

明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,他却让郁赦去了,只因为他觉得这是个机会,郁赦就信了他。郁赦总是这样,从带他回来开始,送他去上学,让他和自己同吃同住,将帮里的事情都告诉他,询问他的意见……甚至,把之前的事情都告诉了他。

 

“你和我挺像的,我也是被那个老家伙捡回来的……不对,不像,你比我命好。我父母是他杀的,我亲眼看着他杀的。然后?然后他看我胆子不错,就把我带回来了,认了个义父。唔,那年啊,那年我好像三岁吧。认贼作父?没事,我也不怎么在乎的,你别哭啊,我都没哭。我想报仇来着,但是虽然他把我当做他手里的一把枪,可是毕竟也养了我这么多年……算了,我带你回来,就是看你有点灵性,那地方不适合你。不许哭了,有点出息,等长大了记得我就行了。”

 

钟宛记得他当时的每一个表情,每一个动作,甚至最后他抹去自己脸上挂着的泪珠的温热的掌心。

钟宛想帮郁赦,所以,他想了这样一出将计就计,成败,不过一瞬。

郁赦信他,他呢,明知道九死一生,却为了自己那些不敢诉说的感情让他去冒险……

 

“钟宛?名字还行,我听说小赦捡你回来对你不错,还送你去上学。”

“是,老爷,子宥他对我很好。”

“呵,子宥,这个名字他还记得?不过是之前的贱名罢了,他对你好,你不要以为真的怎么样了,你不过是小赦的一条狗,人啊,贵有自知之明。”

“我……知道了,我不敢对子,对少爷有什么想法的,只是感激他。”

“知道就好,我留你,也不过是为了将来你能帮到他,就算没什么出息,替他去死总还是做得到的吧,好了,走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 

“钟少爷,钟少爷,您该走了,少爷之前交代了我们……”

“几点了?”钟宛抬头看了面前几个人一眼,清秀的脸庞上掩不住的疲惫,眼睛里布满了血丝。

“快九点了。”

“九点了,他,该动手了……”钟宛按了按太阳穴,勉强止住了一阵眩晕,“好了,我和你们走,毕竟我留在这里只能拖他的后腿。”

 

“子宥让你们带我去哪里?”

“少爷有一处房子,背着老爷买的,知道的人很少,少爷让我们送您去那里。”

“好……”钟宛木木的点头,上了车。

车窗外景物疾驰,像是抓不住的过往随风而逝,落在钟宛眼底,铺开一片灰暗。他的两只手绞在胸前,亦如当年第一次穿上新衣站在镜子面前。郁赦的安排,总是好的……

 

忽然,他身体一僵,郁赦的安排?

他抬起手,凑到鼻子前轻轻嗅了嗅,果然,火药味。

一切都是郁赦的安排,这才是他的撒旦。

 

“调头,快,马上调头!”

“少爷说了,要把钟少爷安全送到……”

“闭嘴!给我调头,不然我马上死在你面前。”钟宛声嘶力竭的冲着开车的人大喊,将一把小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,“回去,马上,去宴会厅。”

几个黑衣人对视了一会儿,还是调了头。

 

“砰——”

 

站在大厦前的钟宛整个人扑在了地上。

还是……晚了一步吗?

 

奢华的建筑的毁灭原来只需要一瞬间,前一秒的歌舞升平,下一秒不过是一片废墟。就像那颗心,成灰也就是一夕之间罢了。

泪砸在地面上,又立刻被风吹干,毫无痕迹。

 

远处的地上,一支紫色的蔷薇静静的突兀的躺着,仿佛是不受废墟影响,兀自开放。

 

“子宥,我喜欢你,你还不知道呢。咱们就是很像啊,就像,我也甘愿啊……”

 

我的撒旦,你终于回归你的地狱了吗?

可我,又不是米迦勒,我甘愿为你堕去双翼,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呢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紫蔷薇花语:禁锢的幸福。

撒旦:圣经中的地狱之主,传说是堕天使路西法的化身。

米迦勒:传说路西法在天堂的朋友,大天使长,将路西法推下天堂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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